江䒩
【战山为王】离开你的倒计时2
面热心冷痴情z × 年少不懂爱bo
追夫火葬场，害，狗血使我快乐
大写的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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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认识王一博那天的雨，要比今天的还要大一点。
那时的肖战跟现在一样，穿着黑色西装，将怀里的花小心摆在那张黑白相片前，直起身，红着眼一把推开旁边人递过来的伞，从墓前跑开。
跑了不知道多远才停下来，迷茫无措地坐在路边，盯着面前的水坑发呆。水坑表面被新落下来的雨点溅起豆大的水花，偶有几滴溅到了肖战的脸上。他缩着腿，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被风一吹就是透了骨的冰。但他就只是坐着，什么都不去管，什么都感觉不到。
那时候，生活还没教会他，要怎么跟最亲的人告别，即使他们再都听不见。他只能靠其他什么去找答案。那一束鲜花，或是那一滴沾在脸上的泥水点子。
后来，他不知道坐了多久，才醒了过来。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爸爸不会再把他拿回家的花细心地插好，摆在饭桌的中央；妈妈也不会一面笑着嗔他是个小皮猴儿，一面将干净的手帕递给他。
再后来，一把伞撑在了头顶。
肖战茫茫然地抬头，身前站着一个精致的奶娃娃，双手费力地为他举着伞。伞里面是一片纯净的蓝。
那一年，十岁的王一博在十六岁的肖战满世界下雨无处可躲的时候，给他撑起了一片不落雨的屋檐。
后来呢？
肖战睁开眼，靠在椅子里怔怔地望着窗外的一片黑。他最近总是想起从前的事。其实只要是跟王一博有关的，肖战一想起来都会带着笑。所以，现在还是不要想得好。他不愿将坏情绪转移到脑海中任何带着王一博印记的记忆里。那是独属于他的一片干净乐园，任何杂质都不能浸染。
“肖总？”
门口立了一个人影，肖战抬眼看过去，是他的秘书。
“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这里，我回来拿个东西。”
秘书抬了抬手上的文件袋，跟他解释。
肖战点点头。
“辛苦了。”
“应该的。”
助理看他不动，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已经是深夜。
“这么晚了，不回家吗？”
肖战微阖着眼，没有答话。
“刚刚的事情，解决了？”
肖战眯起眼睛，再望过去的时候没有温度。他看中员工的专业素养，信奉用人不疑。但从来保持界限，再深的关系也不会交付完全信任，即使是缺不了的左右副手，也到不了可以随意聊私事的程度。
“抱歉。”
秘书察觉他心情不愉，心知触了底线，便闭口不再提。目光转接到上司手臂上时，瞳孔微微放大。
“受伤了？”秘书蹙起眉，“我去拿医药箱。”
肖战没有阻止。这位手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认准的事情就会义无反顾地往前推进。老实说，跟自己很像。所以，两人的合作一直顺畅。如果她这会儿手劲能再小一点，自己也许会愿意多批一天的年假。
“够拼的，留联系方式了吗？”
肖战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肇事方。摇了摇头。
“没有，一点伤，没关系。”
秘书撇撇嘴，“一点伤？伤的可是您金贵的右手，多少文件等着批呢，动不动几百万的损失。怎么就没关系了。”
肖战被她煞有其事的表情逗笑，动了动左手。
“用这只也一样。放心，耽误不了你下班。”
“哦哟，老板，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吗？”
肖战用眼神反问回去：你不是吗？
秘书耸耸肩，慢条斯理地给他缠绷带，末了还打了个蝴蝶结。余光看到上司忍不住抽搐的眼角，心情大好，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丑。”
肖战瞧着被包成粽子的手，对员工的表现打了差评。
被diss的员工面不改色：“我是干秘书的，又不是护士。”
顺手又在药箱里翻到一瓶胃药，于是捏出来放到脸前，透过瓶身微眯着眼问。
“还有这么多，这几天您没按时吃吗？”
肖战揉了揉眉心。
“忘了。”
“哦，那趁这会儿有时间，我给您挂个号。”
“......”
“上次看胃出血的那医生技术不错，就他吧。”
“......”
肖战一阵头疼，伸手就要去夺那已经点开医院APP的手机，却被人灵巧地避开，还附赠一个贱嗖嗖的笑脸。
乘人之危，肖战看着行动不便的右手，暗了暗眼眸。很好，年假他一天都不打算批了。
“肖战！”
能用这个语气喊他全名的除了王一博没别人了。肖战和秘书同时朝门口望过去，女人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消失。
王一博站在门口一阵气闷。
他在漆黑的房间里一个人醒过来的时候止不住地心慌，往常他光着脚丫子在地板上跑来跑去，过不了多久肖战就会出来把他抱回床上。然后假急似的沉下脸，指责他不好好爱惜自己。可刚刚他楼上楼下跑遍了房间都没找到人。心里又气又委屈，随意裹着件外套就来公司碰运气，果然是惊喜。
王一博睁着眼睛，眼角不知是不是被风吹得冷了，透着红。他习惯性地翘起半边嘴角，望过去的表情讥诮又讽刺。
“怪不得不愿意理我，原来约了别人。是我打扰你们了。”
而后孩子气地大手一甩，狠狠地将门扣上。飞快地走了。
肖战从他出现到离开没说一句话，只在门发出巨大撞击声的时候皱了皱眉。
秘书望了望门，又望向肖战。
“他好像误会了。”顿了顿没忍住补了一句，“老板你不去追吗？”
肖战动了动缠着绷带的手，想刚刚那人过来发了一通火，却连他受伤了都没发现。明明包得这么丑，这么明显。果然，是不在乎。
“算了。”
他说，算了。
如果是平时，肖战也许早就站起身，将人好声好气地拉过来，呼噜两下毛，再许他周末的时候可以跟朋友跑两圈摩托，立刻就能让人消了气。肖战熟知王一博的任何喜好，怎么让王一博高兴是肖战从很早之前就认真学习并不断温故知新的课题。他一直都是优等生。
但是过去也好，以后也罢。只有今天，只是现在，他有些累，不想说话，不想做任何动作。就，算了。
秘书手下不慌不忙地收拾着散乱的医药箱，心里想着这么大一东西刚刚那孩子愣是没看见。
“王先生年纪轻，做大人的得多包容。”
肖战不说话。他包容10年了。原本想着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他就是一直宠着他又有谁敢说什么呢？更何况他乐意之至。
“但是呢，小孩子总是在离开大人之后才学会长大。”
今夜最不该被戳破又最需要被戳破的东西出来了。破的是肖战的心脏。还带着血肉的，又疼又扯不断。
肖战如炬的目光盯着她，秘书直直地迎上去。两人对视良久，终是肖战先移开。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一个能力出众的员工。这多少给了他一点安慰，至少能证明在识人这方面，他糟糕得还不算一败涂地。
肖战又看向窗外，望着那片望不到底的黑。
不知道望了多久，后来他醒了。喃喃想着。
是啊，小孩子都是想要离开大人的。而肖战也要学会离开王一博。
